杂家董哥

亲爱的女儿：

      上回说到了高祖父的故事。爸爸年幼，记忆不清，很多的细节故事，爸爸无法一一陈诉。今天说说曾祖父曾祖母的故事，可能要分几次说完。

      爸爸出生一年多后，也就是你姑姑出生后，就被你爷爷奶奶扔给了你曾祖父曾祖母了。所以，爸爸从小的记忆是和曾祖父曾祖母一起生活的，尽管房子都是连在一起的。那时候，曾祖父曾祖母住在老房子稻田小水沟边的小房子里。

      爸爸记得，每天很早，爸爸就被唤醒，被曾祖父拉着洗脸，你曾祖父用毛巾给我擦擦脸再擦擦小手，然后再自己洗脸。冬天的早晨，很冷，爸爸总是不肯把小手伸出来，所以，曾祖父老是强拉出爸爸的小手，迅速的给我擦洗。洗脸盆通常是放在门口的小路边的石墩上，我看见曾祖父洗完脸，把一盆水泼在房子的墙根，一滩水很快湿出一小块地来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房子的下首是2只猪栏。猪也起床了，听见了曾祖母在厨房里的响声，嗷嗷得叫着。分猪食的时候，我喜欢凑前去看，当曾祖母打开猪栏门的时候，小猪肯定冲上来，连门都打不开，曾祖母肯定是强行打开门，操起房顶上的细竹杆，驱赶着小猪，小猪本能的往后退缩，等曾祖母把猪食倒进猪食槽里，小猪箭一样复冲过来，抢吃着槽里的食。这时候，曾祖母肯定要唠唠叨叨训斥着小猪，小猪抬起头看着曾祖母和我，又转头去吃食。

        曾祖母关了猪栏门，就顺手赶我回厨房吃早饭去。早饭往往是玉米糊，菜呢是腌豇豆腌辣椒之类的，也有昨晚剩下的菜。曾祖父早把3个人的碗盛好了玉米糊。吃玉米糊是有诀窍的。因为刚起锅的玉米糊温度高，是很烫的，如果不小心是会烫着嘴的。曾祖父教我用汤勺，从碗的边沿，刮起表面薄薄的那层玉米糊来，先吃。因为这表面的一层先散了热，不是很烫了。可是，一个小孩子也没这么好的分寸，总是深一勺浅一勺，吃到最后，碗里都是个玉米糊，曾祖父总是说我吃的碗就是个猪食槽。曾祖父总是耐心叫我一遍一遍的流程，他说按照他说的做，碗是很清爽，洗都不用洗。我看了曾祖父吃过的碗，确实，好像是没盛过玉米糊的一样，光溜溜的瓷亮瓷亮。这功夫得练好多年才练得成。

      那时候还是搞集体。吃过早饭，生产队长喊上工了，各家成年的男男女女都拿着锄头镰刀什么的，按照队长的分工，各自到指定地点干活去了。我呢，自然被曾祖母带着一起去上工。他们除草，我就在坐在田埂上，玩自己的小草啊泥巴啊小石头啊。稍过会儿，曾祖母就在远处朝我喊，要不要喝水。

      到了中午，队长喊了歇工，曾祖母箭一样的冲过来，抱着我就回家来烧饭。